第十章 多年一别,再遇故人-《京司,神捕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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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江无羡雇了马车,便朝着城北而去。出了城门,弃掉官道,便向北上的一条小路前行。

    数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处陡峭的土窑村口,江无羡走下车来,便又向马车师傅招呼了句:“那边有户茶馆,你就在此处等我吧,我晚些时回来。”

    “公子请便吧,小老儿就先去边上吃口茶,歇歇脚。这马儿也受累了,牠也要吃口水,歇歇脚了。”

    江无羡走入村口,再次回望过去,这里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

    还是像当初那般光景,两岸被茂密的青绿包围,山路有些陡峭,也不似城中那般繁华热闹。不过,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却是非常的祥和与自由。

    来到村中,看见一群孩童在打打闹闹,江无羡莫名的想到儿时,那一次,是父亲头一回骑马带自己来过这里。

    不多时,来到一家打铁铺前,旁边挂着一面招牌,上面写着(古氏打铁铺),见得一青年男子,正在火窑前烧着生铁。

    江无羡走近看了两眼,此人光着膀子,满头青汗,面相长的倒是有些淳朴可爱。

    见江无羡走近后,他也瞧了过来。

    也许是注意到江无羡手中抱着的长盒子,便说道:“这里不打造任何兵刃,还请公子另外换家铁铺吧。”

    “不,我是来找人的。”

    那人听后笑了笑,道:“这位公子说笑了,瞧你的模样,应该是从城里来的吧。我们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会有你要找的人?”

    与他说话时,江无羡注意到,此人打铁的手法,看起来有些眼熟。便又道:“我要找的是位故人,是位老先生。”

    那人听了后,抹了抹了眉心上的汗水,一边敲着铁砧上的生铁,一边应道:“既然是位老人家,那我或许认识。咱们村的老人家,活着的已经没几位了,你不妨说来听听,这位老人家姓甚名谁?我也好指给你听。”

    “不用指了,你一定认识此人,”话到这里,那人眉心一皱,手中铁锤便停止下来。

    江无羡怔怔道:“此人复姓欧,单名一个泽字,乃是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后人,也就是令尊大人。”

    “铛啷啷,”听了江无羡的话,他登时惊住,铁砧上的烧红的生铁掉落在地板上去,荡出了声重重的铖响。

    “阁下究竟是谁?有何目的。”原本和蔼的态度,瞬间转变成戒备。

    而江无羡不慌不忙,刹那间,打开了长盒,只一瞬,盒子里一道锋利的寒光闪过,一柄三尺长剑荡在眼前。

    “月影剑!”那人立刻认了出来,望向江无羡,讶道:“你你是!”

    “江尚之子,江无羡。”

    目光很淡,平静如水,久违的名称再次被提起,似乎做了场很久的梦。

    他听罢,还是难以置信,这时,江无羡又道:“子木兄,一别十多年,想不到你我兄弟,还有见面的这天。”

    “无羡!真的是你,”欧子木听后,不在质疑,索性从里面跳出来就抱住了他,“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会活着回来的,告诉哥哥,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江无羡道:“子木兄请先听我一言,我现在就住在安阳城中,你我兄弟自有再会之时。今日匆匆来访,是有要事相求。”

    欧子木冷静下来,仔细再看着他,一言一举,跟从前大为变样。

    当初那将门小子,一贯嚣张的模样,如今在他身上,半点影子也找不到。

    点点头,欧子木道:“你小子真是变了,记得从前,你说话从不咬文嚼字。不过没关系,知道你活着就好。说吧!有什么需要哥哥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吩咐。”

    拿出月影,江无羡道:“此剑伴我多年,出生入死,杀敌无数。当年伯父赠与我时,就曾说过它与我相生相克,直到银林军灭亡后,我才领悟伯父的意思。今日前来,是想请兄长帮我断其五寸,一半予我,一半予它。”

    “好!”接过月影,欧子木与江无羡来到后山火窑。只见一面大鼎,镶于地板上,底下有个洞口传来热度。

    不时,他抱来一口火炉,炉子里装满了细细的黑色石块,这是他爹毕生的心血。

    石块来源于极北之地的深渊底下,江无羡站在一旁,只见他掷炉于鼎上,掷剑于炉中,剑端五寸,横插在细石当中。

    月影剑,长三尺七寸,宽一寸七分,剑身镶刻数道月影,在夜幕下使用,月影渐渐显现,寒光更盛,与至于杀人于无形。

    若是白昼出鞘,势必极反,锐气减增,不伤人,必当自伤。

    这把名剑,是欧泽一生当中,穷心极力之作。剑属于坤性,而坤则为阴,当初江无羡就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只觉年轻气盛,无所不能,一腔热血,便强制驾驭住它。

    自苍山绝境后,多年以来,他才明白这份道理。在很多时候,事情都是注定的,无论人再怎么挣扎努力,终究是拗不过天。

    但不得不说!

    人活着,便是不停的与天较量,直到老天爷终于赢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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