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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修竹被妈妈抱着，她哭个不停，因为担心孩子，两人是推了所有的工作连夜从国外飞回来的。

    妈妈连妆都没画。

    小沐默默地抽了纸巾给妈妈。

    张简方不住地道歉。

    都是讲道理的人，二位也没把责任都归在张简方身上，人家领导日理万机疏漏也是正常。

    更何况，他们自觉连自己都没做到父母的义务，又哪有理由去责怪张简方呢？

    两人想把孩子带走，一直没吭声的沐修竹却在那一刻开口拒绝了。

    “我不走，我要留下，我喜欢花滑，我要继续滑下去！”未曾变声的男孩声音里有着他自己的坚定。

    随后，张简方又跟两位详谈了近一个小时，在沐修竹的坚持下，最终他还是留在了队里。

    张简方保证，会给他找一个好教练。

    第二日，沐修竹见到张简方的时候，说他想跟于谨学花滑。

    想跟于谨的人很多，从张简方这里托关系的就有二十多人。

    学花滑的，没人不知道丛澜，就等于没人不知道于谨。

    人们推崇名师，自古就是如此。

    但沐修竹想跟于谨却并不是因为他带出了冬奥和世界女单冠军，而是因为丛澜是他的徒弟。

    那碗泡面，那根糖葫芦，是沐修竹在队内感受到的最直接最真诚的善意。

    他知道于谨是一个很不一样的教练，也明白自己很弱很差劲，不配跟这样好的教练。

    让他破口而出的动力，是来到办公室之前丛澜送他的两枚徽章，其中一个还别在他的衣服上。

    然而与他的自我认知完全相反，张简方觉得于谨带他可太好了！

    张简方：你不配谁配？

    张简方把墙边站着的沐修竹拉到了沙发上，又随手拿了瓶牛奶塞给他：“你丛澜师姐的代言，咱们队里管够。”

    这就直接师姐了。

    于谨无语。

    张简方又扯着于谨小声道：“丛澜不是过发育关了吗？你这块儿任务重我知道，但是能带四周跳的你数数，邝玉海束和预，就这俩。你不上，我能分给谁？”

    邝玉海是楼翎的教练，束和预是易儒的教练。

    目前两人手下都各多了两到三个学生，是部分教练离职后留下的。

    教练组人手很不够。

    张简方拉着于谨在角落低声说话：“沐修竹今年14，他等到四年后平昌是18岁，于谨，他现在出了两个四周，你能不能给他稳下来？再至少出一个四周？”

    于谨：“……”

    你这要求有点高了吧？

    张简方的心砰砰地在跳，认真分析：“曹禀可没带出来过其他的四周学生，他手下这七八年来，最好的一个男单是出了四种三周的，连跳质量还比不过我们队里的女单，就这样的人，你觉得小沐的四周跳能是他教的吗？”

    曹禀懂一点理论知识，都是些明面上的大话，具体怎么指导要因人而异，但是他做不到。

    沐修竹却能听懂。

    “手臂摆开”，“提前打开”，“转速快些”，很潦草的形容词，但摔上几十次，沐修竹就能练好。

    3A先出的，后来出了4T，因为不稳定，压根不能放到节目里。

    12年的3A和4T，13年下半年才差不多放在节目中，可惜的是又抽又炸。

    今年到国青队，是因为短期青训队中，沐修竹的表现很好，进步飞快。

    所以他通过考核，带着曹禀进入了国青队。

    一个，全凭自己的领悟能力学会跳跃的天才。

    张简方问清楚了这些之后，憋着劲儿等胆怯的沐修竹离开办公室，他才大骂出声，直把曹禀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这样一个天才！老于，丛澜的翻版啊！男单的紫微星啊！”他紧紧地抓住于谨的衣袖，要不是穿得厚实，都要掐到于谨胳膊上的肉了。

    张简方扭头看了一眼，沐修竹正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喝牛奶，再转过来跟于谨悄声说话。

    “你带他，你带个稳定四周出来，他的天赋不比丛澜弱。”张简方很是激动。

    这种垃圾教练的手下都能出4T和4S，放于谨手下还不得要上天了去？！

    于谨：“……”

    好家伙，你这就一个一个梦飞出了天窗？

    张简方欢欣雀跃：“丛澜发育关过去了，又来了个沐修竹，咱们的风水真好！我就说把杂七杂八的玩意儿都给清了，这风水就会变好，姜意他们还不信，啧啧啧。”

    于谨指出：“党员不能迷信。”

    张简方：“嗐，我这是科学的风水学！你看，小人少了，君子可不就多了？”

    于谨：“行，你说什么都行。”

    沐修竹想跟于谨，张简方催促他带学生，于谨看了眼孩子，觉得可以试试。

    但他说，要先问过丛澜，要是丛澜不乐意的话，那他爱莫能助。

    张简方觉得可以。

    毕竟，队里丛澜是一霸。

    她群里名字都独树一帜呢！

    于谨觉着丛澜八成不会拒绝，只是他没想到，丛澜居然这么快乐地就接受多了个师弟。

    不等他诧异，测完沐修竹当前技术水平后，于谨跟昨日的张简方一样，破口大骂。

    “曹禀个大傻逼！！！”

    这么好一块璞玉，这王八蛋耽误成什么狗屎样子了！

    靠！

    沐修竹的三周跳里，3F错刃，3Lz经常有浅刃和压不住刃的情况出现，3Lo也总是失误，核心力量不足。

    他的4T成功率有四成，pre在180°，走的是转速流，弹跳能力很好，跳得高但是不远。

    4S刃跳要强一些，能有四成半的成功率，也是转速取胜。

    最扯的是，沐修竹体力不足，他身板太弱，体型单薄，胖一点就会跳不了四周，所以他饮食被严格管控，比赛期间连水都不能多喝。

    于谨：“……”

    呵呵，这体力，能滑完自由滑就算孩子争气了。

    “得，跟丛澜一起，先练体能吧！”于谨合上了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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