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情深-《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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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院里吴满禾亲手布置的机关暗器从四面八方向他射来。

    这些暗器,在吴满禾的书信中都曾经提到过。只要发出声响,暗器就会循声而至。

    可是他一路跌跌撞撞,担心吴满禾会有性命危险,根本在乎不了那么多,也无法专心对付暗器。

    他被四面八方袭来的小木剑击中,还不止一次被击中。虽然是木剑,但也是短小精致,异常锋利。

    在所设置机关的发射下,穿透力极强。金宥宝他背上的血已经染透了他的衣服。

    “满儿哥,我是宝儿。哥哥,你娘回来了,她她,她,她的双腿都断了,所以所以,所以这些年她没办法回来,你一定要看看她。”金宥宝额上渗出来汗水,眼泪也流下来

    他急切的想要告诉吴满禾,他不是孤单一人。

    也许别人对这个消息无所谓,可是对吴满禾和金宥宝这样的两个双亲不全的少年来说,这是个多年重要的消息。

    金宥宝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到了吴满禾的楼下。

    吴满禾似乎听到他的叫声。他也知道是自己的朋友金宥宝来了。这个人似乎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

    虽然他不能见到生人,见到金宥宝也忍不住手脚发抖。可是他的内心没那么慌张。

    金宥宝轻轻地上了楼,他泪流满面趴在地上,背上的鲜血染红了衣衫。

    他想尽量让吴满禾觉得放松些。

    因为吴满禾手中拿的是火折子,地上有有烧酒的味道。只要他打开火折子,烧酒就会燃烧。

    烧酒味道中还夹杂着火药的味道,也许只要一燃烧起来,这栋二层高的小楼就会爆炸。

    楼上的白衣少年似乎完全不为所动。他在白绸后面,始终都没有回头。

    金宥宝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栗。“满儿哥哥,你等等,你等我……”

    金宥宝用有些颤抖的手撕下一片衣衫,从腰间的囊中取出一小节黑炭笔。努力抑制发抖的手,一字一句地给眼前的少年写信:

    满儿兄,弟惊悉吴伯父之噩耗,惊慌伤悲之余,望兄节哀保重。伯父定冀兄以无忧,冀兄以振作。兄有运筹于帷幄之才,当为伯父兴家业为念。尽伯父未尽之事。弟思忖,生死亦是离别,等到终了,自会相见。望兄节哀,切切!弟叩上。

    金宥宝将写满字的一片衣襟裹了块银子扔了过来。

    刚刚好扔到吴满禾面前。

    衣襟展开,数行字悉数展现。

    此时的吴满禾似乎被东西击中一般,一把拿起写满字的衣襟。发出了一声低吼。

    似乎他对字或者说金宥宝的信更有感情,更有敏感度。

    他是一个不愿意见人的少年,常年见的最多的人只有他的父亲吴照峰。

    他害怕见到任何人,除了他的父亲。

    但是他年少时曾有玩伴,其中就有金宥宝。一直以来,两人虽极少谋面,却一直有书信往来。两人如同好友,凭借就是书信。

    也许吴满禾眼中的金宥宝是他今生唯一的朋友。因为他从来害怕交往,也只有金宥宝一人与他书信往来。

    他们在信里将自己处境,自己的心思相互倾诉。相互鼓励,相互扶持。言辞如友,情深如知己。

    此时的吴满禾见到信,就像见到知己一般。他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他终于有知己在身边。

    此时他声如野兽,嚎啕落泪。

    金宥宝趁机爬进房间,他的背后已经被血染红。眼前比他大几岁的少年,面无血色,头发散乱,见他进来,忍不住慌张的手足无措,浑身都在发抖。

    金宥宝的眼泪流下来。他知道吴满禾是无法控制自己,他也知道他这是病。

    可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医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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