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楚子航顿了一下,理解了林年的意思。他们是被秘党带入卡塞尔学院,在秘党的管控下对龙族的世界进行接触的,换句话来说,他们对龙族的认知,整人混血种与龙类战争的了解都是由秘党一手灌输的...就像在密封教室里的学生只在黑板上被教习着有关外面世界的一切。 说到底,卡塞尔学院里的精英们,学员们,混血种们,都是一场战争的预备役,士兵这种东西总会被挑起战争的上层建筑灌输他们的‘正义’,至于‘正义’是否真正的那么正义,他们奔赴战场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使命究竟是什么,起码他们在一场又一场的厮杀和任务中是无法分辨的,只能祈祷自己的确效忠于和平和理解,而不是纯粹的战争和毁灭 “你怎么看。”楚子航问。 这个问题看似普通,但实际上很有诱导性,可能只是问林年对于‘骑士’本身存在的看法,也可能是问林年对于现实与秘党教习思想有悖的看法...楚子航没有明确问题的指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林年抬头,然后停住了脚步,说,“关我屁事。” “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这两句话几乎可以用来回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他真的不应该在秘党所望的天命屠龙者口中说出,但楚子航并不觉得这一幕很违和,他心里觉得这就该是对方说得出来的话,亦如他清楚...林年和他楚子航其实没什么区别,他们进入卡塞尔学院真的是为了所谓的,‘半朽世界树下戴着校徽的少年少女们心中景然的屠龙使命’吗? 如果换作是恺撒进入这个论题,楚子航可能会点头肯定这个‘所谓’,但如果是林年...思考中断了,楚子航停下了脚步站在了楼梯之间。 他停下的步子比林年迟了一些,在林年说出“关我屁事”的时候人就已经停步了,因为对方的五感比他敏锐许多,更早地听见了楼梯下方传来的动静,相比之下楚子航就显得后知后觉了一些,可该有的战备姿态还是没有延后半刻,伯莱塔已经抽出了腰间对准了楼下。 在说话之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接近底楼的部分了,又能看见楼梯上多了几泼泥泞的血迹和暴徒令人作呕的断裂尸块,这也意味着再往下转两圈不到就可以从百货市场的侧门离开。 可也就是在这个离开的档口,一个人出现在了那片血红之中,穿着一身黑西装活像个上门推销的销售,正呆呆地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上面下来的两个人。 “......”楚子航在看清这个人的瞬间,就注意到了对方腰间微鼓的痕迹,那是身藏枪械的证明,在这栋大楼里穿西装还带武器的人身份只会有一个,所以伯莱塔的枪口已经对准那人的肩膀准备开火了。 在扣下扳机的前一瞬,也只有林年能卡住楚子航极快的反应和动作时间,从楚子航身后探出右手,用手指轻轻卡在了扳机后面抵住,没让伯莱塔真的亮起枪火。 阻止了楚子航开枪,他低头看了楼道中呆若木鸡般站着的唐威几秒,抽出手按了一下伯莱塔的枪口就继续往下走了。楚子航也多看了唐威一眼,垂下枪口后继续下楼了。 唐威看着楚子航走过身边,林年又接着走来,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因为他不敢动,他终于在这个时候认出了林年,那双灼红的黄金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火车南站里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同时对方擦得模糊但能看清五官的脸也让他想起了,早些时候他居然是跟这个人见到过的,说了很多话,甚至吃了同一顿早餐。 林年走到了唐威的身旁,停下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这个浑身颤抖的男人,对方只是看见楼道里人间地狱的惨相,大概就已经猜到楼上是什么场景了...所以恐惧、颤抖。 林年清楚这个男人现在并非是在为死亡的恐惧和生命的威胁而感到害怕...他真正害怕的是眼睁睁看着未来的道路崩塌,希望磨灭。 ...唐威一直在为楼顶那些魔鬼卖命,但也从来都是心甘情愿,像是唐威这种人总会为了一点希望拼上命,尽管做的是错的,但只要为之付出性命的对象是对的,他就会一错到底,即使最后下地狱也是跟那个人一起。 但现在就连魔鬼都被林年杀死了,唐威连出卖灵魂去换取希望的地方都消失了...他又怎么能不崩溃和绝望呢。 林年帮不了他,所以他只是停顿了一下,就从唐威身边经过了。 其实也该做好这样的准备了,无论被迫还是自愿,既然从一开始你知道自己选的路就是错的,那么就随时做好道路崩塌倾倒的准备吧,想要一意孤行想要把错误的道路走到底,那就要做好以一己之力扛起整条道路的准备,即使这条道路最终通往地狱。 在越行越远中,林年抓着纸袋的手无声用力了,龙化后残余尖锐弧度的指尖扣穿了脆弱的纸袋中,互相的背影也在漆黑的楼道中越来越远。 — 十四万公里的大洋彼岸,学院本部,控制室。施耐德,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双眼发红地看着桌上的iphone5手机,那是曼施坦因的手机,屏幕是熄灭着的,倒影着三个人因为通宵熬夜神经高度紧张而有些抽搐的脸。 沉默和死寂之中,曼施坦因忽然伸出了手点亮的手机,在通讯记录中连续99+次未拨通电话的记录上按了一下,跨洋电话迅速拨打而出,数秒后“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响起。 “诺玛。”施耐德说。 “冯·施耐德教授。”中控室里响起了诺玛知性的人工智能女声。 “汇报情况。” “暂时无法建立与行动小组的联系,联络任在构建中。” “继续搜索他们的行走,调查所有当地的监控录像,找到他们的痕迹。” 施耐德下达命令之后,又看向曼施坦因,再度拨打出的电话同样无法接通...这样的过程他们已经进行数百次了,也就是说三个教授守在手机前连续拨打了数百次电话,但却从未有一次成功联系上对面。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曼施坦因沙哑地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