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苏晓樯听见了风声和钟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抚摸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述着秘密,她听不大清所以就仔细去听,越是认真游离的意识就越是接近清醒,直到她按捺不住那股悸动了,睁开了双眼。 略微残缺的月亮浮现在了她的眼前,暗色的天空缺了一角,恰如冰面上的一汪幽蓝,明晃晃地照着黑色的孤山和古堡。 在月亮下苏晓樯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一个黑发的女孩,从她娇小的身形来看,不难认出她是谁。 paco,那个对于苏晓樯来说又是噩梦,又是谜题一样的女人,她站在钟楼顶端的边缘上俯视着整个卡塞学院,在她的右侧可以看见诺顿馆烧起来似的火光,左侧可以见到英灵殿广场上那萤火群聚的星星光点,学院内无处不在的嘈杂的声波被距离和风那么一裹也显得轻柔了起来,柳絮一样盖在燃烧的学院上。 她们两人此刻身处在高处,卡塞尔学院的至高点,守夜人钟楼的顶点,她们背靠着那巨大的铜钟,白鸽藏在塔楼的尖儿头啄着羽毛,暗红的鸟瞳内倒影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如果你想要把我从这里推下去,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无数人在尝试过后总会发现我又会从他们的背后重新走出来。”paco对着背后贴着巨大铜钟悄然站起的苏晓樯说。 “如果你想自己从这里跳下去,我也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没有人想用你来威胁什么人,达成某种目的,如果你就这么跳下去了,很多人会为之感到可惜和伤心。”片刻后她又说。 两种可能性都被堵死了,苏晓樯站直了,眺望这孤高空旷的塔楼顶有些沉默,她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确定还是那一身舞会时的黑色晚礼服,甚至还多了一张毛毯披在肩上,可能是担心她在如此高处被夜风吹着凉了? “真是...贴心啊。”苏晓樯抓住了肩上的毛毯,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度说,她的眼中又许多不解,也有许多惘然,但更多的还是疑虑和担心。 对自己的担心,也对另外一个人的担心。她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自己本身很有价值,在别人的眼里她的一切价值都是另一个人给赋予的,这种看法十分的蛮横与自私,但却是最真实的现实。 “你听说过爱情毒品论吗?”paco忽然问。 “什么?”苏晓樯怔了一下。 “美国有两位心理学家做过一个残忍的实验,他们找了一群分手了但还爱着对方的可怜人,强行让他们看前任的照片,并用核磁共振机扫描他们的大脑,查看哪些区域会发生变化。在这项实验结束后,他们宣称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中止了一切与实验有关的事务。”paco眺望着燃烧的夜景,卡塞尔学院不少地方因为入侵犯人的肆掠纵火导致火光四溢,一条又一条道路连接成了闪闪的光河。 苏晓樯不知道paco想表达什么,但她很聪明地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冷静地窝在钟楼的角落,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等待着她说完想说的话。 “美国罗格斯大学的人类学家海伦·费舍尔得知了这一件事,于是决定重启实验,原本不做期望的他却在类似的实验中得到了惊人的发现。实验表明当人们回想前任时,大脑中被激活的部位和毒瘾发作的部位是一样的。所以费舍尔医生做下了恋爱就像吸毒的定义,他认为恋爱对象就像是毒品,会让人上瘾和欲罢不能,吸毒成性的人在戒断反应发生的时候会为了毒品做任何事情,欺骗、伤害甚至自残,以至于献出自己的生命。”paco淡淡地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晓樯小声问。 “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只是随便说一说。”paco回头看了这个漂亮的女孩一眼,微风撩起了她的额发,那双褐色的瞳眸里沉寂得就像缺月以外的那滩黑色天空。 “你想做什么?”苏晓樯问。 “什么也不做。” 苏晓樯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盯住paco认真地说,“我要离开。” 话语里充满了决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然。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了,也自然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那就是传出消息,她还活着的消息,一定有人在很努力地找她,而她该做的就是告诉那个人她在这里,她还活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