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表哥多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轻笑了一下问我说,京哲,你真这么觉得吗?混血种和非混血种一定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诧异地说难道不是吗? 表哥又问我那姑父又是怎么跟姑母在一起的?姑母不也不是混血种吗? 我眨了眨眼睛说那是我老爹血统太菜,根本不算是混血种世界的人吧? 表哥说血统稀薄那也是混血种,瘦狼就不是狼了吗?有些时候瘦狼更加残暴和贪婪,但你姑父却一样选择跟你姑母一起走入了羊圈。有些时候真别把血统看得太重要了,毕竟一些东西永远要凌驾于血统之上,比如亲情,比如爱情,要知道你爹年轻的时候也是背插单刀就赶下龙穴的主啊,现在一样变成家庭煮夫了! 我想不出我家那个秃顶的老汉儿能向我表哥说得那样勇猛,起码我甚至想象不出来那头骑摩托飞进仓库里救我的人是他而不是表哥。 我摸了摸后脑勺勉强说,那就算我老爹当时见色起意吧…但这小女孩的弟弟的选择可太多了,我可听说混血种里到处都是脖子以下全是腿的美女…孩子年纪小经不住诱惑的! 表哥说这又是谁跟你说的?我纳闷了寻思我又说错了?表哥看着我笑了一下摇头说,这点其实我说的也没错,但太绝对,也太狭隘了...毕竟混血种以外也有不少美女的啊,比如你表妹周炎炎啊! 我惊诧地说,周炎炎不是混血种? 表哥看着我轻笑着说,不是啊,她跟你说她是混血种了吗?没有吧?但她一样跟在我身后。 我愣了,随后也悟了,看向表哥心说好哇,好哇,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了革命真对下职下手搞办公室恋情啊! 表哥说血统固然是分界世界的钥匙,但两边世界隔阂着的大门并不是绝对封死的,相反它是有情的,对于每一个敢去追求的人来说都是允许通过的,要是将血统看作人与人的天堑和鸿沟那就太过狭隘了。 他跟我说,周炎炎当初在周家大院里站军姿晒了三天的太阳不吃不喝要跟我一起进部队,最后站昏过去我爹才松了口把她接进了我们这边的世界,现在一样混得风生水起,那些混血种臭小子拍马都赶不上她的处事效率。 我没法想象当初的鼻涕女孩是如何成长到在大太阳底下站三天军姿不倒的,想必那个画面一定很美吧? 表哥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抬头回忆着,肯定地说,美得冒泡。 他看向面前休息室的大门,对我轻声感慨说,有些时候普通人不必不如混血种,就算那个小女孩服了药收束了血统,以后她弟弟也绝对不会不管她,指不定上天都要把她带在身边生怕天上风太大把她吹着凉了,你瞎操心那点血统隔阂干什么… 而且那副药的效果是可逆的,以后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再服用一副虎狼药就可以恢复血统了,又不是在做韩式半永久,等他们真到了分别的时候你再把那副虎狼药的药方寄给她呗! 这时我心里也才终于松了口气,随后桀桀笑起来拐回去话题说,好啊表哥,表弟真是羡慕啊,有漂亮女孩为你大太阳底下站三天军姿不吃不喝,你简直他奶奶的就是人生赢家啊,表弟我输你太多了,慕了! 表哥表情淡然地说你慕个屁你慕,她在大太阳底下站了三天军姿全周家大院都知道了...可那谁又知道我在大雨里站了一个多星期呢? 于是我又愣住了。 在我发愣之间,表哥推开了休息室的门,我听见有男孩和女孩打闹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在里面看见了两个精灵似的孩子在窗帘透过的阳光中玩耍。 行吧,那小女孩之前还真没诈唬我,他弟弟还当真跟她吹得那么一样...天下第一可爱。 — 在孤儿院待了一个小时,我跟我表哥准备离开了。 在走到孤儿院大门口的时候我们准备分别,我想了想准备把身上的军官外套脱了下来,跟表哥说麻烦把衣服还给那个倒霉蛋,军队里丢制服是犯忌讳的吧? 但表哥只是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没让我把军装脱下来,上下看了我一眼说,几年不见长周正了啊! 我一边抬手招出租车,一边说哪能啊,比周正我还是比不过周震表哥你,等有女孩子为了我站军姿你再夸我颜值不迟。 表哥摇头说我夸的不是颜值,是其他的东西。 我说表哥你还是夸颜值吧,就算是假的我听着心里也安慰些,比夸品格那种虚了吧唧的东西不知道高到哪儿去了。 表哥脸色沉了下来,说,立正。 我立马立正了即使立正得不咋标准,我算是第一次见表哥这副表情,就耷拉一下脸我感觉就跟老虎要吃人肉了一样,那天那个被我表哥骑摩托拿刀追着砍的倒霉蛋不给被吓死? 表哥问我真不考虑一下入伍?你的性格我很喜欢,这次做的事情周家上面也很喜欢,“娲主“对你颇为看好,这几年磨砺下来你也应该学会收敛了,你是我的表弟,是周家的种,进军队是能干大事业的。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算了表哥,我不适合进部队,没那专业素养,你也不想我哪天热血上头跟师长对呛吧? 表哥说,如果你有道理我陪你一起呛,别说师长,军长我也陪你一起呛。 我苦笑着说算了。 表哥看着我的模样微微侧头问我,“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回家去吗?姑父姑母这些年估计也想你了,要不是通过我知道你没事认为我照顾着你,他们早找来把你绑回去了。” 我说,“不了,我回我出租屋去,几天不回去该长草了。” 表哥凝视着我问,“还想回去当辅警?” 刚才招的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我笑着说,辅警就算了吧,当了这么久了该升级了,老黄的位置空出来了还等人填呢,他不在了总有人得帮他把他该干的活儿干了吧?周家把这对姐弟留在了孤儿院,总也得有人照顾他们。 表哥虎着脸恐吓我说,想转正得要考公务员,很难的哦。 我说,考就考嘛,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总有机会考过的,不是说混血种都长寿吗,我才二十五岁,还年轻,干什么都来得及。 年轻的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问我到底打不打车了,我探头一叠声说要打,转头麻利地把军装脱下来塞表哥怀里了,钻进车里没再说什么“再见”的屁话。大概我觉得一段故事结尾就该是这样,事了因果散,当浮一大白...也有可能是我担心我再跟表哥聊下去真抵不住军装的诱惑从了表哥了。 出租车开远了,我准备回家了,留下了表哥一个人站在孤儿院门口,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也不会留在我记忆的故事里的。 — 周震怀里拿着自己一开始就给周京哲准备的军装默默地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十字路口的转角。 他渐渐收回了目光,他摸了摸自己军服的兜里,拿出了一张a4报告纸,手中a4纸上是孤儿院全部孤儿的登记名单,每一个孩子入院的时间和编号都条条列出,然而在名单最后却用红色的娟秀笔迹注释着一句话。 【查无林弦、林年记录】 红色的字迹犹如血红,里面代表的意义更是引人深思,若是挖掘甚至可能见到惊涛骇浪与庞然大物。 周震只是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将报告撕掉了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孤儿院,又看了一眼周京哲离开的方向,最后将那身军服叠好收在了腰间,准备走向军区的方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道目光,他回头迎着感觉看了过去,在隔着孤儿院的铁门后,他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远处阶梯上,站着的那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 小女孩向着他点了点头,大概应该是在致谢,周震也轻轻点了点头,那个小女孩转身就蹦哒着跑进了孤儿院里不见了。 孤儿院里传来了小男孩和女孩嬉戏打闹的声音,像是在为这一场追逐游戏画上句号,他们去到再深一些的地方周震就听不见更多声响了,因为那已经是另外的故事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