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楚言作势要上前扶起,口中惶恐道:“十福晋没有摔坏吧?十福晋息怒!十福晋教训奴婢,奴婢本不该闪开。还求十福晋恕罪!奴婢不敢辩白什么,还请十福晋千万保重贵体!万一被十爷知道了,岂不心疼?” 绿珠也不清楚这跤怎么摔的,却明白自己着了她的道!甩开她的手,咬牙撑起半个身子,又是一掌挥来,却在半空中被狠狠捏住。 十阿哥老远听见楚言的声音,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心中一急,连忙奔了过来,再听见她对绿珠一口一个“十福晋”,不由勾起攒了多日的无名怒火,又见绿珠一掌就要落到心上人脸上,激怒攻心,拉住狠狠一带,另一只手重重落到绿珠脸上。绿珠惨叫着,又和大地作了一次亲密接触。 十阿哥就要过来拉住楚言,好生安慰。 楚言微微一闪,一脸瑟缩:“十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十阿哥又气恼又慌张,直憋了个脸红脖子粗,一腔怒火都撒到绿珠身上:“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滚!” 绿珠已经在别人搀扶下站了起来,半边脸肿得老高,眼睛红红落下泪来,咬牙切齿,指着十阿哥怒骂:“你这个不长眼的!明明是她——” 楚言眼睛一抬,射出两只冰棱。 绿珠心中一怯,转而放声大哭:“我命好苦!你这个没良心的!还向着这个小——” “够了!”不等她说出什么难听的字眼,九阿哥一声怒喝,走过来拉住十阿哥就要落到绿珠身上的拳头:“消停些罢!都还在宫里呢!等真成了你的人,再教训不迟!” 十阿哥恨恨地放下拳头,喝了声:“滚!”抬起一脚正踹在刚才发威的那个太监身上。 绿珠又惊又怒,一扭头又看见八阿哥站在不远处,只恨不得立刻一头撞死。 旁边的人连忙连拉带劝地拽了她回去,不敢再触这位十爷的霉头。 八阿哥和九阿哥远远看见这一场风波,也没弄清楚言到底怎么摔倒绿珠,只是见她故作惊惶,必定有诈,却都不愿出言点破。 十阿哥讪讪地笑,想对楚言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挠头。 楚言过去拉了冰玉,狠狠盯着她,不许她笑。冰玉忍得辛苦,只好把头埋在楚言怀里,肩头微微耸动,却不敢发出声音。 八阿哥望着楚言,叹了口气,问道:“你们两个,没有伤着吧?” 这话提醒了她,连忙拉了冰玉过去,献宝似的展示冰玉头上的几条伤痕:“不知会不会破相呢。” 只一句话,冰玉立刻变得愁眉苦脸,快哭了出来。 “十弟,你陪着冰玉回去。好好向密贵人说清楚,别让责罚这丫头!”九阿哥淡淡吩咐道。 见十阿哥张口结舌,不知所以,又补了句:“你女人惹的祸,当然是你去担!” 十阿哥铁青着个脸,乖乖叫上冰玉,走了。 九阿哥转向楚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啧啧称奇:“看不出来,你挺能耐啊!会咬的狗不叫,真没说错!” 楚言大方一笑:“三月不见,当真要刮目相看,九爷口才见长啊!”靠不住的东西!亏她冒了生命危险,为他扫清了道路,不但辜负了她的希望,连点谢意都没有表示,懒得给他好脸色! 九阿哥盯了她半天,突然一笑,闭月羞花,柔声问道:“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楚言没有被他的美色所迷惑,看了八阿哥一眼,想到还有一件苦差,叹了口气:“两位爷若有空,请到我们院子里坐坐。” 三人坐定,琴儿上了茶。 见八阿哥带着企盼,巴巴地看着她,楚言艰难地开了口:“从前,有个穷人极爱吃兔子肉。这日,遇到个卖兔子的,倾囊所有,买下了两只兔子。本想当天就吃掉,又一想,下个月该过年了,再也没钱买肉,不如先养着,等到过年时也是一道菜。不想他买的是一公一母,过年前生了一窝五只小兔子。那人喜不自胜,挑了其中一对和老兔子一起养起来,将剩下的作了年菜。以后,差不多每隔一两个月,那两只老兔子都会生出一窝小兔子,年轻兔子长到三个月也开始生小兔子。每一窝,那人都会留下最健壮的小兔子,养着。慢慢地,他家有了越来越多的兔子,天天吃都吃不完,那人开始卖兔子为生,赚的钱比作劳力多多了,渐渐发了家。” 一口气说完,楚言先自恶心了一下,好像喉咙里梗了一只刚落地血呼呼软绵绵的小兔子。智慧有限,她想了这几天,也才得了这个,意思也够直白的了,只不知管不管用。 见那两人呆呆地看着她,楚言轻咳一声,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启发道:“九爷有什么想法?” 九阿哥诧异道:“怎么?你想养兔子卖钱?” 楚言象泄了气的皮球,长叹一口气,用眼神向八阿哥示意:我管不了了! 八阿哥一脸无奈,目光依然温柔,似在安慰她的急躁。 九阿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诡异地笑了:“你们两个眉目传情,打什么哑谜呢?” 楚言怒目而视,这人该明白的地方糊涂,不需明白的地方偏偏精明,可恶! 九阿哥嘻嘻一笑,将带来的两个木盒推到她面前:“喏,送给你的。堂堂佟家大小姐,请人喝茶,还要向别人借茶具,真真给你家丢脸!以后可不许了。” 楚言将信将疑,打开一看,居然是两套景德镇茶具,一套青花,一套乳釉薄胎,拿起来对着光一比,玲珑剔透,浮着优美雅致的暗纹。一时大为欢喜,也忘了计较他不求上进,耳中却听他说:“我的生意,你还入股么?” 楚言一愣,却见他正笑得像只狐狸,忍不住朝八阿哥看去,见他也是一脸狐疑。 九阿哥将楚言的银票点了点,拿去两张五百两张一百,口中说:“你既说只占一成,就只需出一成的钱,剩下的收好了。知道你大方,多的五十两,替你赏给伙计们。” 看见他们两个还是一付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大为得意,又说道:“八哥,你拿走的那些钱快些还给我罢,后儿就让周超出发,那边,我已经订好木材,只等钱到,就可以装船,过年前还赶得上再做一回。” 八阿哥又羞又愧,惭道:“九弟,对不住!我——” 九阿哥哈哈大笑,自负得意:“八哥,你也太小瞧弟弟我了!爷们的宏图大业,哪能坏在几个娘们身上?” 楚言暗暗磨牙,垂下眼掩去愤恨,臭老九,不给你一个教训,你还以为娘们是好骗的! 九阿哥心中畅快,满面笑容,整了整外衣,瞥了二人一眼,神色古怪,看了看天色,说道:“我还得去给额娘请安,先走了。” 楚言的目光追随着他,暗自算计,抓住时机,用甜得发酸,嗲得发腻的声音唤了一声:“九爷。” 九阿哥正抬起一只脚,刚要迈过那道门槛,受了一惊,那脚就低了那么一两寸,一个趔趄,向前栽去,要不是门外的随从眼明手快,怕不要摔个嘴啃泥! 九阿哥怒气冲天地转了回来,指着她:“你,你!” 楚言无辜地眨眨眼,赔笑道:“奴婢有件事儿想求九爷帮忙。” 九阿哥瞟了八阿哥一眼,粗声粗气地问:“什么事儿?说!” “请九爷帮奴婢从江南弄一船鸭绒过来,不要鸭子的羽毛,要鸭皮上覆的那层细细的绒毛,要弄干净了,不能有一点点臭味,要蓬蓬松松,软软和和的。” “做什么?” “过冬。” 楚言再次踏入慈宁宫,不多时,静太妃也来了太后这边。听见静太妃管身边一个年轻宫女叫青桐,楚言愕然。彩云悄悄附耳解释,那个宫女原叫福儿,静太妃听人转述了霍青桐的故事,十分喜欢,嫌福儿俗气,就改叫青桐了,还说再等到一个好名字,要把寿儿也给改过来。今儿,静太妃正是特地赶来听故事的。 楚言开始讲《连城诀》,太后和静太妃不时唏嘘感叹,一会儿骂做师傅的禽兽不如,一会儿骂当爹的利欲熏心。待她讲完,太后太妃两位都是泪水盈眶,连叹可怜可惜。 紫霞忙着递帕子给太后,口中嗔怪:“佟姑娘也真是的!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么难过的故事!” 这话提醒了太后,怪道:“可不是!叫你给青桐找个丈夫,还没找到,怎么倒说起了这个!”说得边上原叫福儿,现叫青桐的那个脸色绯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楚言嘻嘻一笑:“太后,太妃,你们看这个狄云怎么样?” 静太妃皱了皱眉:“配不上!出身,容貌,才识都配不上!”有点丈母娘挑女婿的架势。 太后沉吟片刻:“我看还行!这小子自个儿吃过苦头,会知道心疼人。霍青桐伤过心,正该找个老实的。” 太后和太妃你一言我一语,煞有介事地讨论起来,好像霍青桐真是她们家闺女! 总算,太后说服了太妃,这桩亲事,做成了。 “他俩人还不认识呢,怎么做婚?”太妃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和太后一起望着楚言。 楚言心里嗤了一声,就这皇家,强拉到一块儿的,还少了?因见彩云已经趁机让太后喝下药,她今日的任务大功告成,赔笑道:“那狄云带了空心菜,远离伤心之地,来到塞外,巧巧遇上了霍青桐,空心菜自个儿想找个娘,与霍青桐一见投缘,慢慢地成就了这段婚姻。详细的情形,奴婢回去想清楚了,再告诉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