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八章 珍惜-《全音阶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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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琴房就不闹了,时间也不早了。两个凳子在谱架前靠拢并排,何沛媛的凳子稍矮了一点。不过琴凳够宽,杨景行干脆拉女朋友挨坐在一起。为了艺术,挨着也就挨着了,何沛媛没抗议。
总谱太厚太大让谱架有些难以支撑,杨景行调节整理一下,问女朋友:“预习了一下没?”
何沛媛不太好定性:“稍微看了点……” 伸出一只手帮男朋友按谱子。
搞起艺术来,杨景行对女朋友也不客气了:“怎么回事?能不能上点心?就算不是你男朋友的作品……”
“你还说?”何沛媛不想坐琴凳了,委屈到娇弱:“我有时间吗?”
杨景行想了想,明显理亏却还要故作严厉:“这不是借口,虽然男朋友是第一位的,虽然感情是最重要的,虽然是应该把主要精力拿来谈恋爱,但是……时间挤一挤还是有的。”
何沛媛热爱艺术的:“那明天别见面了。”
……
先吵上一架再主动达成和解,何沛媛是真心珍惜时间:“快点呀,几点了。”自己翻开谱子到目录配器说明页。
杨景行又笑:“媛媛现在是演奏家,还是乐迷,还是女朋友?”
何沛媛疑惑:“有区别吗?”
杨景行说:“对象不同表述方法和角度就有差异。”
何沛媛端坐起来,视线在谱子和作曲家之间来回,好认真的:“你当成别人的作品,你来赏析点评,可以深刻一点专业角度,别管我懂不懂。”说着还谦虚一笑。
“嗯,别人的。”杨景行点点头,酝酿进入角色:“媛媛,这件作品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旋律优美形式新颖,乐思不落俗套语言富有张力。尤其是第三第四乐章三弦的表现……我推断作曲家一定很喜欢很喜欢三弦。”
皱着眉头艰难忍受的何沛媛迫不得已地笑了,很烦躁地笑:“我觉得他对扬琴和二胡才是真爱……先不说这个,你认真讲!”
杨景行点点头:“先说创作背景。其实去年年初就开始准备了,一开始也没想好什么主题,就是不能老闲着要写东西才行……”
何沛媛有点意外:“你还闲呀?”
杨景行笑:“晚上回来坐在这,不就是闲。”
何沛媛也笑,挺朋友的:“也不是坏事嘛,充实起来就好……然后呢?什么心路历程,仔细点。”
杨景行想了想:“大致可以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素材准备,写东西总还是会自觉不自觉地表达一下自己……”
何沛媛点头:“念念不忘。”纯艺术讨论,甚至还带着点音乐美感。
杨景行呵:“单身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自然不自然地就想起那些,我值得回忆回味的事情也不多……”
何沛媛想帮男朋友分析创作背景,看起来还很正经:“去年年初,元月份?”
杨景行点头:“大概。”
何沛媛回想:“茱莉亚访问学校,那会。我们在美琪……对了,童伊纯演唱会!”
杨景行笑:“没那么玄乎,不一定跟生活细节有具体关系。那种泛泛的感觉多半只是个引子一点基调,通常而言一件作品的绝大部分内容都是无中生有,根本不反应什么现实。”
何沛媛虽然不创作但也多少明白这回事,点点头:“那你说什么时候决定要用民乐,而且要念念不忘……”
第二交响曲的所谓创作背景何沛媛之前也稍微知道一点的,这姑娘现在就想把时间线理得清晰一些。
杨景行说明,是因为第一交响曲的反响还不错让他有了些底气,才想着融合民乐到第二交响曲里面,然后才决定用上一些现成的东西,并不是为了念念不忘而专门创作第二交响曲,而且对那些素材的纪念性使用还在全网抵制声讨四零二之前。包括三弦部分杨景行也是老早就谋划好的,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那时候何沛媛对作曲家而言已经是挺重要的人……
事实上《陪你同行》事件一开始并没对第二交响曲的创作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后来在付家烧烤发生的事情的确让作曲家对作品进行了不小幅度的修改。
何沛媛比较关心作曲家当时的心理状态,问污蔑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谁最先安抚作曲家?什么时间点怎么说的还记得吗?何沛媛打听这些纯粹是出于艺术,并不八卦,更没有刺探男朋友老底的意图。
何沛媛还问:“除了你爸妈,你最最希望谁能在身边陪你?”
杨景行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最希望的是都不知道这件事。”
何沛媛换个问法:“她们三个,只能选一个安慰你,选谁?”
杨景行想了一下,笑:“能不能三个一起?”
何沛媛要发作……
杨景行正经的:“当时的状态我不可能作出这种选择……跟齐清诺刚分手那段时间我也没想过今后能跟媛媛走到一起,所以说那种极端情况下的心理状态不能作为参考或者衡量标准。”
何沛媛看着作曲家想了好一会:“如果能重来一次,那天中午你会怎么做?”
杨景行摇头:“没想过。”
“你想。”
杨景行想:“……跟作品没关系。”
何沛媛点头保证:“说了就不说了!”
杨景行想来想去:“……还是就那样吧,我对现在很满足,不想节外生枝。”
何沛媛噘嘴略微不满。
“对我来说当时的种种的确是遗憾,不止是遗憾,简直是!”杨景行抽了自己一耳光,再表白:“但是我现在拥有,我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珍媛媛,不是去想那些弥补不了的遗憾过错。”
何沛媛看着作曲家:“可是你心里始终有遗憾。”
“谁没有遗憾?”杨景行酸俗:“因为有遗憾才让拥有更珍贵。”
何沛媛好像吃这套,居然伸手拥抱作曲家。
不过这琴房里,艺术性地拥抱一下后,何沛媛还是尊重音乐:“开始吧。”
杨景行亲了女朋友一下再正式开始,他手指在第一页谱子上划拉一下:“弦乐前奏,没什么好说的……”
何沛媛严格要求:“说,为什么这么写?”
杨景行说:“总要有个开始,最平常的手法……如果说要有考虑的话,就是让听众快点进入状态,然后跟后面民乐也有呼应,免得太突兀不适应。”
何沛媛像个外行:“怎么呼应?”
杨景行就开始翻页,解释是怎么预先在听众心中建立一个基础的……
何沛媛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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